盐蛇干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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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Uhjnbcbe - 2023/9/23 20:06:0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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蒋木荣和张香茉夫妻二人的儿子捕蛇者蒋动,带着他的儿子,蒋木荣和张香茉夫妻俩的孙子蒋小动,进城去逛闹市游览动物园去了;儿媳妇盛英千里迢迢去她娘家盛村去推销蒋村提取的蛇*了;家中就剩下蒋木荣和夫人张香茉两人了。老夫妻两人在家闲着没事,十分寂寞难耐,又上了点年纪,就琢磨着想出去散散心透透气。蒋木荣今年六十多岁,生得黑,显得瘦一些,俗话说“有钱难买老来瘦”嘛,他瘦归瘦,身体可健康着呢,什么毛病都没有;张香茉今年五十八岁,又白又胖,身子骨也不错,虽然略显胖一点,但她没有肥胖方面的病痛,身体也还不错。
  “老头子,你看我们上哪儿去逛?”张香茉问丈夫蒋木荣说。
  “我还没有考虑好呢。”蒋木荣没头没脑地回了一句。
  “还有什么考虑的?”张香茉笑着说,“要么到圩冲里转转看看,呼吸呼吸新鲜空气,闻闻庄稼禾苗的清香;要么到集镇去逛逛,看看热闹。”
  “逛集镇?那样大眼看小眼的有什么意思!”蒋木荣嗡声嗡起地说。
  “你说怎么就有意思了?”张香茉抢白了蒋木荣一句。
  蒋木荣没有作声。他想,他们蒋家跟陈家的两个老表弟家,由于“蟒蛇事件”亲亲眷眷的闹得多年不来往不走动,都让人议论见笑啦!这件事是搁在蒋木荣心头的一个疙瘩,一块心病,不解开心里总感到不舒服,好像缺点什么。蒋木荣琢磨着试探夫人张香茉说:“我们到陈家村去一下吧!”
  “上那个地方有什么好玩的?”张香茉故意卖关子说。
  “我想到我的两个表弟家去一下。”蒋木荣进一步动员劝说夫人张香茉说,“你也好跟你的两个表弟媳妇交流交流呀!大家都老了,还能撑几年哟?”
  “那不是去自讨没趣!”张香茉故意激老头子蒋木荣说,“你去我不去。”
  蒋木荣知道夫人张香茉是故意这么说给他听的,其实她也早有解开这个疙瘩的意思。这些事情都过去几十年了,成了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,还往心里去就没意思了。再说,他的两个表弟媳妇都到老太太坟茔前来哭诉过忏悔过了。这就是说,她们认错了。人家忏悔认错了,我们还鼓着一股气,这就没有道理了。蒋家和陈家都是娘亲子舅家的人,是近亲呀,哪有不来往不走动的道理?这样外人不笑话?蒋木荣劝夫人张香茉说“我们还是去一下吧!”
  “假如她们不理睬我们,不倒了大霉啦?我们两的老脸朝哪儿搁呢?”张香茉还是顾虑重重,显出前怕狼后怕虎的样子。
  “我看不至于吧,她们虽然没有到我们蒋家来过,我想她们也跟你有一样的想法。”蒋木荣笑着跟夫人张香茉解释说,“她们到老太太坟前来认过错了呀,哭的可伤心了!”
  “她们又没有来向我们认错赔礼道歉!”张香茉没好气地说,“又不是我们蒋家的错,难道还要我们去向她们赔礼道歉?”
  “树要皮,人要脸嘛,总还顾着点脸皮吗。”蒋木荣这样解释说。
  “鸟护羽毛,人护脸,你脸皮厚,我可没有那么厚的脸皮!”夫人张香茉有点生气了,就针锋相对地回了丈夫蒋木荣一句。
  “我不是这个意思嘛。”蒋木荣知道自己说漏了嘴,伤害了夫人,就陪着笑脸解释说。
  “你真的想去?”张香茉“噗嗤”一声笑起来又说,“她们是老太太家的人,做了对不起老太太的事,我们得先跟老太太打个招呼,让她老人家在九泉之下也知道这件事,我们才对得起她,才能安心呀!”
  “这倒也是。”蒋木荣高兴顺从地说。
  蒋木荣换了一套儿媳妇盛英给他买的一套新衣服,平时他舍不得穿,一直压在箱底里珍藏着,今天要出访走亲戚了,就拿出来穿上了。张香茉也是换了媳妇盛英给她置办的新衣服,梳洗打扮了一番,两人一道锁了门走了。
  蒋木荣和夫人张香茉二人来到蒋村小商店,买了点纸和香,就上松树坡去了。他们来到他们的亲娘蒋陈氏老太太的坟茔前。蒋木荣和张香茉夫妻二人极虔诚敬重地双双跪在老太太的坟茔前,烧了纸焚了香,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:“娘呀,你在那边还好吗?今日我们来到您坟前,给您老人家上柱香,烧堆纸,是想请求您老人家,告诉您老人家一件事。”
  “娘呀,您陈家的两个侄媳妇已经到您坟茔前来烧过纸上过香,认了错,忏悔了。”张香茉流下了思念婆婆的眼泪。蒋木荣掏出一张纸巾很关心地让夫人张香茉擦擦眼泪。
  “您老人家一定会谅解她们的,我们到他们家去了,您老人家不介意吧?”张香茉擦干了眼泪说,“娘,您安息吧!”
  蒋木荣把夫人张香茉搀扶起来,两人又向着老太太的坟茔恭恭敬敬地作了三个揖,就转身上路打算往陈家村去了。
  张香茉还是有点不踏实,她见过两个弟媳妇,在老太太面前耍泼的横蛮不讲理的样子,有一种抹脸无情的架势。这次她跟老头子蒋木荣去,会不会吃闭门羹,或者遭她们的白眼,那可就丢人现眼了。张香茉极不放心地问蒋木荣说;“你看去了,会出现什么情况?”
  “热情接待呗。”蒋木荣停下脚步,瞅着夫人张香茉笑着说,“你呀,还是疑神疑*,前怕狼后怕虎啊!”
  “我是跟你商量商量探讨探讨呗!”张香茉有点不高兴。
  “没事的。”蒋木荣说,“要是出现那种情况,我的两个表弟不把她们骂得狗血喷头,你就找我!”
  夫人张香茉想想也对,她们就是有看法有意见,也不会当着那么多左邻右舍来看热闹的人的面,摆在脸上放在嘴上呀!我们见机行事,看看苗头不对,或是不热情,我张香茉就试试步子拽了老头子蒋木荣走人,造成的恶劣影响由她们负责。张香茉朝丈夫蒋木荣笑了笑没有说再说什么,跟着蒋木荣朝前赶路了。
  陈家村离蒋村十几里路程,他们夫妻二人身体还硬朗,就迈着稳健的步伐向陈家村去了。十几里路也只用了一个时辰,就到了陈家村。
  陈家村的人看到陈家的多年不来往的不走动的表哥表嫂来了,都感到很稀奇,都站到门口或路边来看他们。有的指指点点,有的窃窃私语,有的跟他们夫妻二人点头示意,有的议论纷纷。有的说,他们两家恐怕有几十年没有来往了;有的说,陈家的两个嫂子做的有点过分了,借不着钱米面嘛,人家肯定有人家的难处呀,怎么就这样不知礼数呢?有的说,蒋老太太都死了,还那么记恨她老人家,自己的嫡亲嫡亲的姑妈都不去送她最后一程,这事做的太绝情了;有的说,这事不怪他们蒋家人,听说他们蒋家人都很忠厚诚实······
  蒋木荣和夫人张香茉听了这些议论后,也不往心里去,他们一味地朝人们点头微笑,迈着稳健的步伐直奔村东边的陈家去了。
  陈家人早已知道他们的表哥表嫂蒋木荣和张香茉来了,就都站在门口迎候了。蒋木荣的两个表弟和两个表弟媳妇,都表哥表嫂地叫得十分亲热甜蜜,并高高兴兴,热情洋溢地把表哥蒋木荣和表嫂张香茉迎进屋。他们让坐敬烟上茶。这是最起码的最普通的待客礼节了。不管城里人还是乡下人都是这样。当然也来了不少看热闹的村民邻居,都认为这两家子又要大吵大闹了,到时候好有人劝劝架,拉拉架呗!当着这些看热闹的村民邻居,他们蒋陈两家人谁也没有提往事旧事,仅仅是嘘寒问暖的话,或是拉拉家常。这些看热闹的邻居看看苗头,蒋陈两家人见面这样亲密,觉得没戏唱了,也就纷纷散了。
  人们走了,家中静了,关起门来这一家人有什么心里话可往外掏了。两个表弟媳妇双双在表哥蒋木荣和表嫂张香茉面前一跪,口中只是左一个对不起,右一个对不起地说个不停,那忏悔的诚意由此可见一班了。
  蒋木荣和张香茉急忙把他们二人搀扶起来,蒋木荣说:“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,我们今天来不是来接受你们的下跪的,再这样下去,我们就坐不住了。”
  “让她们跪着也好!”两个表弟不约而同地说。
  两个表弟媳妇不知怎么赔礼道歉是好了。她们大概想想实在是委屈了她们的亲姑妈有点伤心,就流着眼泪说:“我们错了,错了。”
  张香茉一味地安慰她们;表哥蒋木荣除了安慰,对两个表弟媳妇还是提出了批评。蒋木荣认为,我们当时不在家,老太太身边没有一个亲人,你们就是她老人家的最亲最亲的亲人。她老人家离世了,不管怎么说,你们不该不闻不问,不理不睬,更不应该把来通知你们的许大轰出门,做出这种千人恨,万人骂的事情来。
  “当时她们两人都浑得很呢!”两个表弟异口同声地责怪说,“我们当时也外流他乡,要是在家,就是连夜爬也要爬去见老姑妈一面,送老姑妈一程呀!”
  “唉,当时我们真浑呀!脑子里尽是钱米面的,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了。唉!”两个表弟媳妇说着叹着气,把他们从昏昏糊糊的恶梦中清醒过来的前前后后的情况说了出来。
  她们说,过了几年,大家生活好转了。她们的两个孩子考上了城里的中学,她们妯娌两个,亲自送儿子去报到注册。她们带着儿子在饭馆里吃饭时,孩子们听到人们在议论花蟒的事。人们说,动物园里的花蟒漂亮好玩,游览观赏的人很多。两个孩子听了以后想,花蟒不就是他们的表哥捕蛇者蒋动,冒着生命危险抓到后,养在家里挂在颈项上玩耍嬉戏,后来又送到动物园的那一条吗?两个孩子只听说过,还没有看到过花蟒,一定要到动物园去看一看,观赏一下,他们的表哥捕蛇者蒋动养过的玩过的花蟒。饭后她们母子四个人就去了动物园。动物园观赏花蟒的人确实很多,一拨一拨,一批一批,人来人往,川流不息。她们四人挤进人群,扒在护栏上观赏花蟒的尊荣。花蟒在蛇池里扭动着身躯,悠闲自在地戏耍了一会儿,就昂着头忽闪着眼睛,吐着红信子极友好地巡视着游览观赏的人们,十分讨人喜爱。这时,她们妯娌两个突然发现花蟒池子的假山上竖着一幅较大的像,细细一看,原来是捕蛇者蒋动和花蟒的合影照。下端白纸黑字清清楚楚写着一行字:“花蟒乃捕蛇者蒋动无偿捐赠”。看到“无偿捐赠”这四个字,她们恍然大悟了。当时她们妯娌两人,就像遭了雷击一样,震耳发聩;就像芒刺钻心一样疼痛难受,她们妯娌俩终于从白日梦境中惊醒了。她们这时才觉得对不起老太太及表哥一家人。当时她们妯娌俩就愧疚懊悔得流下了悲伤痛苦的眼泪。“唉,我们真浑呀!我们大错特错了,实在是对不住老姑妈了,有愧呀!”
  “你们呀,不光浑,简直是糊涂!”两个表弟批评她们说。
  蒋木荣急忙阻止他们说:“今天我表哥批评你们两句也不为过。从今以后就别提这件令人痛心不快的事了。”
  大表弟说:“应该批评。”
  二表弟说:“批评得好,要狠狠批评。”
  蒋木荣深情地说:“长话短话都不要说了。事情都过去几十年了,就让它过去吧,今后谁也别再提它了。我们是近亲,在皇帝老儿哪儿就叫皇亲国戚,在我们老百姓,就是娘亲和子舅家的关系,这种关系应该是亲密无间的,哪能老死不相往来呢?”
  二表弟不无感慨地说:“大表哥毕竟是在外面闯荡过的人,话说的句句都在道理上,让小表弟佩服得五体投地啦!”
  大表弟爽朗快慰地说:“今日,我们长话短话都不要说了,大哥和大嫂多少年都没有来会过面了。表弟我备了一点水酒,请大哥大嫂入席就座,大家和和睦睦坐在一起,喝酒吃菜,尽情地吃,尽兴地喝,一醉方休!”
  孩子们都不在家,他们一共六人,六六大顺,围成一桌,和和美美地喝着酒吃着菜,拉着家常,也显得非常热闹。他们谈的最多的还是捕蛇者蒋动的为官清廉和风清气正的风范;他们议的最多的还是蒋村的自然生态环境保护得好,生态文明建设得好;他们更羡慕蒋村的美丽富饶和蒋村村民们的美满幸福的生活。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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